第008章 古怪钟氏
徐大满头雾水，也一手一个栗子、一手两个栗子摆开：“你选哪个？”
又转过一天，三月十四。
徐大纳闷：“看到什么？难道他选的不对？”
中年人面色有些古怪，道：“是钟有寿。”
顽童们被他吓跑，中年人看清他们衣着后急忙跑下来连连鞠躬：“各位官爷，对不住了，小人眼瞎……”
钟有寿伸手拿走了顽童右手那两个栗子。
看他身体状态还是糟糕，王七麟和徐大便没提昨晚异常的食气鬼，反正已经解决了。
徐大气急败坏：“你还能吃？”
山脚下是星罗棋布的田地，往上一些山石上错落有致的分散着一些宅子，那就是钟氏住所。
蒙谁！
下马岭距离乡里还有二十多里，步行过去可得好些时辰，于是徐大去雇了个马车。
中午他们还是吃了焖羊肉，这是杜操给他们独自完活的奖励。
杜操点评道：“钟氏很厉害，虽然蜗居乡下，但凝聚力强、人才辈出。他们是外来户，最初只有十余户人逃难来到下马岭，结果几代人之后，下马岭就只剩下他们钟氏一族了。”
徐大悻悻地说道：“这老倌是不是脑袋里差点事？”
王七麟道：“吃不下了，这一碗带回去晚上吃。”
徐大逃过一劫，他怒视钟有寿吼道：“你不是说你家的狗不咬人吗？”
《太阴断魂刀》讲究个快，王七麟手腕一挑将刀鞘塞进了大黄狗的嘴巴，给它来了个深喉。
徐大抓了五六个糖栗子给顽童，顽童左手拿一个、右手拿两个给钟有寿看：“寿爷，你要哪个？”
徐大一怔：“这么说的话，那我的命运岂不是完蛋了？”
钟有寿是个驼背的小老头，头发稀疏、面皮发黄，中年人很快去把他找了出来。
“大约四五天前。”
一路摇摇晃晃，一座连绵横亘在平地上的山岭总算出现了，这就是下马岭，不算高大但确实险峻，有些山头简直是直上直下。
王七麟这一碗是给杜操带回去的，这一碗肉起了劲，吃完后下午他的精神好转许多，面皮不再蜡黄，重新有了血色。
玄黑色的锦衣短袍是听天监专属，比兵将们的战甲还要威风。
中年人面有难色：“我们、我们族长、不对，是我们前族长已经西去了，要不然小人去找我们现族长来拜见诸位大人？”
上下宅之间设了卡子，一个穿着长袍的中年人从上头问道：“来者止步，你们是什么人？”
钟有寿畏畏缩缩地说道：“可这狗不是俺家的呀。”
徐大脸色一沉喝道：“肃静！你们看不见大爷身上的玄黑锦袍？听天监办案，让你们当家的出来！”
徐大继续去撂石锁。
伏龙乡的焖羊肉在吉祥县也有些名气，大块羊肉用磨石砂锅炖的稀巴烂，肉汁混入汤汁，汤上飘着一层油珠子，光是看一看就让人流口水。
杜操扭头看向山下，嘴角含笑。
岁月如梭、沧海桑田，经过钟家几代人打拼，他们赶走了盘踞在山脚下的其他家族，完全占据了这个地方。
小老头腿脚还不太好，在山路上走的一瘸一拐，他身边跟着一条大黄狗，这狗走起来同样一瘸一拐。
再洒上茴香菜、野葱碎加上胡椒粉，那一口下去糯香的汁水满嘴喷溅，软软的肉块轻轻一嚼满嘴松散，吃进肚里浑身舒坦。
三人起初以为它也瘸了腿，结果中年人挥手斥责它，这狗竟然抬起腿来正常的跑向他们。
王七麟松了松腰带：“老丈再来一碗。”
徐大傻眼了：“草！”
钟有寿咧嘴笑道：“俺家的狗老实呢，不咬人，您咋摸都行。”
王七麟看向陪笑的钟有寿，下意识感觉老头可能不傻。
进了钟氏村庄，徐大给他讲解道：“这钟氏的住所以高度做分水岭，下面的就叫下宅，住佃户、羊倌、猪倌这些没地位的人。上头的叫上宅，住的是家族里有地位的人。”
王七麟说道：“人这一生，命运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中，因为只有自己靠得住。”
顽童将三个栗子一起拿走：“我全都要。”
“什么时候去世的？”
顽童瞪大眼睛说道：“当然不对，你让我来选。”
倒是有顽童大着胆子跑了上来笑道：“寿爷是个傻的，不信你给我几个栗子我给你证明。”
“让钟有福出来。”杜操沉声道。
这把他气炸了：“你吃的比我还多？”
顽童安慰他道：“你不算傻，寿爷以前才傻呢，以前他都是选一个栗子。哈哈，我们总是这么逗他。”
清明之后雨水充沛，春耕时节地里活多，下宅的人都下地了，只有上宅能看到几个老头倚在墙根看孩子。
中年人又拱手：“哪敢劳烦诸位大人走动？我这就去把他叫出来。”
顽童笑嘻嘻的对徐大说道：“看到了吗？”
“带我们去见他。”杜操平淡地说道。
王七麟骂他：“饭桶！”
他们要去的下马岭是个小山岭，地势陡峭，可是山脚的土地却很肥沃，所以曾经有好几个村子生活在那一带，一个村子一个姓氏。
王七麟作为游星去记录昨晚杀灭食气鬼的案件。
几个顽童跟着喊：“什么人？那个黑大个子你在吃什么？”
这么一海碗羊肉要二十个铜铢，能换四斤上好的白米。
徐大看着有趣，他问钟有寿道：“老倌，你家的狗凶不凶？我要是摸摸它，它会不会咬我？”
对此他忧心忡忡，看到街上有卖炒糖栗子的挑担人便掏出六个铜铢买了一包来宽慰自己。
老黄历说今日宜祭祀、祈福、求嗣、斋醮、冠笄，忌开光、嫁娶、掘井、安葬、探视。
徐大知道自己吃的多便不好反驳，只能讪笑着看向他面前，然后看见他面前摆着五个碗！
徐大放心的伸手去撸狗头，大黄狗却猛的张嘴咬了上去。
王七麟笑的肆无忌惮。
杜操又问道：“你们现族长是谁？”
徐大克制了一下，吃了四碗。
徐大看见了问道：“你这是干嘛？”
中年人嗫嚅道：“实在对不住，官爷，我们新族长他、他……”
王七麟琢磨了一下他们今天去下马岭钟氏也有探视的意思，于是便用毛笔把老黄历上最后俩字给抹掉了。
傻子能做族长？
杜操回去歇息。
他犹豫的看了看钟有寿，最终这个‘他’字后面也没说出什么话。
虎皮继续去跳窗户。
徐大：“还能这么操作？”